Odion專欄 / 專訪《空殼》創作團隊:放膽信仰挑戰,永遠不走在安全地帶!

2017/02/10|
by Odion
採訪:Odion、游承翰

受訪者:林哲緯、廖俊凱、王奕儒

2017年台片賀歲檔再一次遭遇重重打擊,寫下近年最慘澹的賀歲票房紀錄。延續去年台片票房、品質的淒慘市況,彷彿正式宣告海角浪潮的結束,一時之間媒體輿論再度討論起了台灣電影何去何從的大哉問。相對於台灣電影長片市場的低潮,2016年的台灣短片卻極力地在貧乏的環境中,綻放著滿溢生命力的創作能量,幾個出色的短片團隊都交出了令人耳目一新的成果,替黯淡的產業環境注入了一縷微光。

《空殼》是一支不同於傳統影視科系的類型片短片,講述一位演員帶著旺盛的企圖心,意圖在艱難複雜的影視環境中爭取耀眼的位置,傾心追逐演藝事業的過程中,卻逐漸模糊了現實生活與虛幻表演的界線,最終導致了無可挽回的命運終局。全片玩弄警匪、愛情、爆破、情慾、驚悚等多種類型元素,擁有大膽跳脫穩健拍攝舒適圈的挑戰精神,使得《空殼》成為2016最令人驚豔的台灣短片之一。

約莫兩三年前就在青春影展得獎短片《十六公里的長夜》中初見導演林哲緯的身影,不過當時他是以男主角的演員身分參與製作,內斂而有爆發力的表演,演活了面臨青春風暴的大學少年。不同於戲中憂鬱小生形象,在民生社區的梅花鹿放映場地初次見面,慢條斯理的談話節奏中伴著適時思考的停頓,是一理性、感性兼具的創作者。



台灣發展類型片真的準備好了?

2016年8月,烈日隱身在黑夜之後,空氣中依然散溢著日陽餘溫,導演林哲緯與另外兩名伙伴成音王奕儒、攝影廖俊凱依約前來,採訪開始前即感受到三人熟識的夥伴關係。談起對《空殼》的企圖,哲緯對自己有很高的要求,希望能夠拍出一個超出自己能力極限的作品,「當時我也質疑我們能作到什麼程度,寫是寫了,想是想了,但最後能不能實踐,以及我們的能力到底支撐不支撐得起這樣規模的類型片。」兩位夥伴在一旁發出認同的附和聲。

台灣影視教育、影展美學對新電影、本土、社會議題等題材的高度關注,亦擠壓到了類型片在整體環境中的生存空間,甚至導致影視學校教育對類型片的排擠,原因除了台灣新電影美學傳統的積習,另一方面也是類型片的危險程度與技術較為複雜。攝影廖俊凱坦言﹕「我們靠著一股莽撞的拚勁去拍這支片子。」言談中隱隱透露籌備過程中遭遇的困難,對一部學生短片來說,深水攝影、爆破拍攝、下海拍攝等,確實極具挑戰,然而他們所獲得的相關支援卻遠遠不及他們想要拍好一部類型片的企圖心。

每件事情都是如此,必須要有人去提出質疑

為何選擇演員驚悚片這樣具有挑戰的題材,哲緯﹕「最初是想討論演員多重面貌,每一個人都像是演員,在不同的場合扮演不同的面貌。這個題材有許多可深掘的面向。另外主角的演員身分可以不違和的放入很多類型元素。」然而俊凱、哲緯的企圖心也導致了初期劇本過於龐大鬆散的問題,而面臨王奕儒的挑戰,不同於另外兩人的感性思考,奕儒冷靜的談吐中透露出他理性思考的一面﹕「中間經歷了滿長的爭執期,並不是說我是反對派,應該是說看劇本的過程中我有很多的疑問。」

創作鐵三角扮演了互補的角色,三人之間的平衡卻是維繫《空殼》劇本平衡的關鍵。讓主角演員參

與多種類型片演出的戲劇安排,始終令全片走在危險邊緣,一但某些戲份玩心太重,馬上會令整個故事陷入失控。哲緯擁有兼容並蓄的視野﹕「每件事情都是如此,必須要有人去提出質疑。所有的創作背後都需要一個理念去支撐,這是需要去磨合的。我們抽一根菸就和好了。」



不走在舒適圈!

「自我實踐」或許正是哲緯口中支撐他們的理念,「選擇這麼多元的類型就是希望每一個幕後環節都可以有被大家看到的機會,不論是美術、製片、導演、混音、攝影,都有一個可以發揮的空間。我們是團隊作戰,且希望大家可以發揮到自己的極致。」依循這自我實踐的挑戰精神,《空殼》劇組不僅挑戰了爆破、拳擊、槍戰等場面,難度更高的是讓各個強眼的技術環節透過完整精緻的事前設計統合在類型元素之下。

片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一場記憶回溯,攝影必須在數米深的深潛池、彰濱海岸等地完成難度極高的深水攝影,混音的設計亦幫助了畫面氛圍的呈現,採用了台灣電影罕見的真空音作法,並加入了一鏡到底的魔幻寫實設計,同時在聲音上製造出時空流動的錯置感,在台灣短片中少見這樣攝影與聲音等技術環節如此精緻的創作設計。「對於那些器材跟設備可以有什麼效果,我的團隊比我更專業,所以不僅是團隊合作,更是一種夥伴間的信任。」多方面的大膽嘗試,最終關鍵卻在於信任與整合,三人緊密的創作關係,最終令整部作品從上山下海的攝影、配樂、混音全部不假他人之手完成。見到如此精彩的創作能量,在黯淡的台灣影視環境中,心中豈能不再度燃起對台灣電影未來的熱情與深深期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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