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戰地女記者 — A Private War

2019/02/17|電影作品討論

  A Private War, 年前就想看的電影,戰地女記者,女性,強悍的女性,“獨眼龍”的形象海報等等元素,也直接吸引了好久不見的友人,閒聊中立刻決定買票。



 朋友是在北京常住,過年回家順道來香港,我便信誓旦旦要帶她去香港文青愛去的地方,也就是油麻地電影中心。週六的下午場,全場滿座,朋友訝異來看電影的多是上了年紀的中老年人,我雖然對這年齡段的觀眾習以為常,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說電影本身。傳記式電影本以為故事線會十分明確,但電影的前半段卻出現大量跳躍碎片式的剪輯,將不同戰場上的鏡頭和女主角生活的鏡頭強行排列在一起,切換速度十分快。在疑惑這種處理的同時,心中產生的混沌竟讓人更為貼近女主角的心理。



 戰地女記者Marie Colvin,在戰地採訪時被掩護著要越過防線,不料卻被戰火波及,自此毀了左眼。Marie性格不羈,崇拜她的新同事向她表示崇敬,她給的第一條建議就是不要聽從老闆的差遣;軍方給所有戰地記者劃定限制報導區域,她卻拉上剛認識的攝影師私自找司機驅車前往禁區;被禁區守衛攔下時,謊稱自己是醫療隊,賭博守衛不懂英文,拿出寫有“Health”的健身房會員卡假冒醫生證明...





 電影看完後無論是對電影還是Marie人物本身,都有許多需要消化的情緒。電影由紀錄片導演Matthew Heineman執導,他表示A Private War是“給新聞界的一封情書,也是向勇敢,強悍,求真的Marie致意。”



  和朋友討論的時候已經表述過,Marie的性格如果出現在我的現實生活中,簡直是pain in the ass: 她為了獲得無人報道的真相,以一種無法被理解,近乎瘋狂/魯莽的行為,置自己甚至同事的生命與不顧。然而正是這些對小缺陷的描繪,才真正體現了導演對Marie的憐憫。



 似是以魯莽克服了自己在戰地中的恐懼,卻也為Marie帶去了PTSD的傷害,戰爭中死去的小女孩屍體出現在自己的床上,這畫面揮之不去,藉著煙酒麻木自己的害怕,可其實只有再回到那個槍聲四起的環境才能結束自己的顫抖。





  大環境下的小人物,常會帶給人壓抑的觀影感受。在這樣的設定下,“大環境”也是一個主角,但卻是小人物用盡力氣都無法改變的主角。於是兩個主角的博弈,無論最終結果成功與否,在表現的都是小人物“被欺負”的過程。



 戰爭是容易讓許多導演興奮的題材,而當來到A Private War當中的戰爭場面,側重點明顯就不一樣了。導演為了呈現戰爭的可怕,在拍攝地約旦找到一批居住在當地的難民參與演出,更有臨時演員曾經真實居住過影片裡的庇護所,有兩名女性更以自己的聲音在片中道出自己的真實故事。



 也因此,這場私人戰爭沒有好萊塢式的英雄主義,沒有血脈噴張的戰場刺激,更不會有殲滅敵軍的快感。因為在這場戰爭裡,你不是保衛祖國的勇敢士兵,而是再普通不過的平民百姓。





  有過這麼一件事,在一部口碑叫座的電影中,主角被敵人壓制生命危在旦夕,此時卻拿起手槍將對方爆頭射殺,更翻身給了敵人兩拳,同時叫喊“你媽沒告訴你別欺負熊孩子嗎”以回應敵人曾說的的一句“你媽沒告訴你小孩別玩槍嗎”。這樣的對話成為觀眾的笑點,我卻聽到笑聲中夾雜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孩,附和著笑聲興奮地說著“殺死你!誰叫你欺負熊孩子!”



 電影帶給觀眾他們無法在現實生活中遇到的體驗,戰爭於我們而言是陌生的,便有許多電影將戰爭的臨場感帶給了我們。但很多電影沒有告訴我們的,是這些看似陌生遙遠的戰火,曾經離我們很近。



  A Private War當中感觸很深的一場戲,是Marie Colvin靠著牆壁坐在殘垣中,和BBC電視台進行著直播連線,一邊是隨著一聲砲火地動山搖的戰爭世界,另一邊是西裝革履看著電視屏幕的文明世界。兩個完全不相同的環境,藉著Marie冷靜平穩的聲音,終於聯繫了起來。



  這才是這部電影的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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