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需要填補 —《制裁者》第二季

2019/02/28|影集作品討論

※以下內容將會提及劇情,請斟酌閱讀喔



漫威影集《制裁者》第二季在一月中旬已完整結束,講述「制裁者」法蘭克復仇之後試圖隱姓埋名生活,卻依舊擺脫不了江湖召喚的命運,只好回歸血洗惡勢力。雖然《制裁者》免不了槍戰鬥毆等暴力場面,畢竟這是娛樂的一部份,但無論是電影版或影集版,甚至在漫畫原作中,暴力只是一種呈現方式,《制裁者》真正想探討的是暴力問題與社會制度,因為暴力終究只會滋養更多暴力、不公只會產生更多怨恨,變成永無止境的惡性循環。



法蘭克因為從軍的關係,與妻兒漸行漸遠;法蘭克的妻兒被殘忍殺害導致他崩潰;「拼圖」比利為了自身利益,勾結政府高層謀財害命;達官貴族買兇殺害目擊者,搶奪秘密證據⋯⋯等等,其實都一再凸顯暴力的嚴重性,這也是為什麼《制裁者》一直以來都是充滿爭議且值得省思的作品。



目前兩季下來,在敘事方面都有同樣的缺點,就是會讓觀眾很難習慣它的節奏感,忽快忽慢不流暢,但第一季的懸疑以及誇張的暴力還是能彌補敘事的缺失。到了第二季,雖然有為此調整過速度,不過反而變得越來越慢,缺少特別突出的劇情高潮,再加上這次採三條故事線,更造成故事重心時常偏移,使觀影體驗產生跳躍感、情緒醞釀沒有連貫。但是如果將三條故事線拆開獨立欣賞,會發現編劇其實很用心在經營這些角色與他們的互動。



第二季法蘭克的成長曲線已經趨近平緩,但還好編劇有加入一位新角色女孩「艾美」,讓他的發展得以繼續,開始著重在他如何卸下心防、再次扮演起父親的角色,不再只是對抗心魔如此掙扎崩潰的情節。



法蘭克與艾美,就像一對愛女心切的父親與愛鬧叛逆的女兒,雖然這種守護關係非常老派,但法蘭克就是這麼一個老派的男人啊,既暴力危險又溫柔深情,有種無法抗拒的安全感,Jon Bernthal太適合演這種角色了,只不過他的頭常常像搖頭公仔一樣搖來搖去,會讓我忍不住想笑。這份珍貴的父女情,是法蘭克不敢奢望的親情,也是艾美流浪許久總算得到的歸屬,尤其結局在機場等車這場戲,法蘭克再三囑咐艾美,希望她好好生活,不就是父親送女兒出國或出嫁,這種喜悅又捨不得的心情嗎?最後艾美忍不住淚水立刻擁抱法蘭克的舉動非常窩心啊~



而艾美就是一個鬼靈精怪的小妹子,越是表現成熟,就越顯得害怕,法蘭克在第一次遇見她時早已看透她了。因為家庭背景、成長環境讓艾美在舒適的軟床會輾轉難眠,需要躲在床底下用手臂當枕頭才能睡得安心,一再凸顯她缺乏安全感的問題;她與法蘭克在酒吧不期而遇的孽緣,竟然演變成無可取代的親情,法蘭克不只擅長消滅惡人,也消彌她心中的恐懼,Giorgia Whigham的表現屬於循序漸進式的提升,越後期越放得開,眼淚流得更自然。



新角色約翰的戲份出乎意料地充足,但劇本為他鋪成的價值觀、背景故事與主線劇情並沒有重要關聯,定位就有點尷尬,不過我們還是能了解到:約翰等於是鏡像的法蘭克,他非常愛家也很有原則、有著不願回首的過去;身為一位父親,保護與照顧家人是天職,因此受恩人委託的刺殺任務必須完成,約翰成為一股神祕的阻力,不時阻擋法蘭克的行動。



Josh Stewart飾演的約翰並非典型的反派,他可以是致命的殺手,更是仁慈的父親,他總是眉頭深鎖、不停思考的模樣讓我印象極深,當他無法見妻子最後一面,即使心痛也只能先藏在茫然的眼神,他的演出內斂又斯文。



Ben Barnes飾演的「拼圖」比利與Floriana Lima飾演的心理醫師克里斯塔則是一對純情戀人(看起來比較像恐怖情侶),兩人無處安放的焦慮轉化為彼此的慰藉,一個像是闖禍的男孩,一個像是溺愛的母親,不論缺點多糟、錯誤多大都會無條件接受,才能填補彼此破碎的內心。Ben Barnes肯定是本季最大亮點,因為發癲的MVP非他莫屬,他最愛臉部猙獰或眼眶泛淚,欲言又止又吐一下舌頭,把歇斯底里表現得確實令人反感。



比利最悲慘的原因在於他即使失憶了,但他一貫傲嬌的本性始終存在,而且變本加厲直衝幼稚頂端,無論是搶銀行、或陷害法蘭克都意義不明,整個人的邏輯都在第一季結局時,被法蘭克抓頭撞臉撞到支離破碎,任由情緒掌管行為的下場,就是換來三槍沉默的子彈,他來不及說完的道歉,只能伴隨中彈的煙硝四散而去,讓人唏噓,或許對比利來說這已是最適合他的結局了。



兩季《制裁者》用了很多篇幅在探討暴力的後果多麼殘酷,以及創傷症候群對人造成的負面影響,會不敢結識新朋友、會開始懷疑人生、會失去記憶,甚至連站在窗前都要做足心理準備。當世界缺少愛與關懷,拋棄善良與正義,就會產生更多悲劇,別看制裁者執行私法很過癮,其實這是很無奈的結果,本劇揭露人性的醜陋,也展現人性的溫柔。



第二季的水準與第一季沒有明顯差異,故事部分平鋪直敘缺少亮點、支線有時會搶走主線該有的風采、劇情瑕疵也很明顯(比利整季逃亡卻沒被抓過),動作場面正常發揮,但角色塑造與互動在第二季反而變得更成熟,可以看見更多情感的描繪,整體來說,這次有新的優點但缺點依舊存在,希望下次回歸能夠改善敘事方法,使主線劇情更加清晰且完整,但回歸恐怕是未知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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