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走兔子,還是票投希特勒?《兔嘲男孩》

2020/01/06|電影作品討論

用歷史作為搞笑的材料很常見,然而,卻沒有一次如同現在,與台灣的政治現況那麼的契合,那麼關乎台灣的未來,希特勒的幽靈又是離我們那麼的近(參考上圖)。



紐西蘭導演塔伊加維迪提(Taika Waititi)執導諷刺劇情電影《兔嘲男孩》,用輕盈的方式拍攝沉重的歷史,讓我們知道:曾經猶太人頭上長著角且有一對蝙蝠的翅膀、會吸人血、有讀心術,甚至身體有鱗片的歷史樣貌。就算是拙劣的包裝,卻足夠擄獲那些無知,想像力太過豐富的童心。看到孩子們一派天真的表情接收一切,也相信一切;這是嘲諷,卻完全可以作為台灣選舉期當下的警惕。只要能夠用更別出心裁的方式包裝抹黑、謊言與失言,就可以繼續無止盡的狂歡。



圖中左半邊可以看到,JOJO放了兔子,並在最終放了猶太人,因為他看到了真相,看到了事實;事實就是,猶太人跟自己一樣,也不會吸人血。然而,有更多的人,因為外在環境的關係,可能對於猶太人認識與理解不足,再加上持續的接收到抹黑造謠的訊息,而對猶太人感到恐懼,也就是圖的右半邊,最終失去真相的辨識能力,認同希特勒與納粹所說的話,偕同迫害猶太人,進入傷害的循環。



電影中,導演讓希特勒不再是大家熟悉且厭惡的希特勒,他將人物設計扁平,簡化歷史背景。我們所看到的,不再是憤怒、充滿失敗感氣息的那個「生命倒數中」的希特勒。取而代之的,這個希特勒充滿活力、滑稽、有趣、說得一嘴「完美符合他的邏輯」的話,甚至時不時透露出孩子般天真善良的表情,換句話說,傳播有方法,換個包裝更有效。看著電影的我們,不由得接受起希特勒那討喜的假裝,遺忘了曾有的一場浩劫、遺忘了千萬人的死亡,覺得他好好笑,可以是庶民、是朋友。



轉回台灣的現況,大部分的人都認同媒體亂象,然而對於背後牽扯到的金流,以及事件本身的因果脈絡,卻往往一知半解(甚至連媒體本身對真相也一樣搞混或惡意搞混),這其中沒有譴責的含意,不過卻因此導致大部分的人,將所有的媒體與政黨、政治人物都「抹平」成為一樣的骯髒;輕易放過、錯過,某些特定媒體與特定政客政黨惡意散播抹黑訊息;至於為什麼需要抹黑?因為抹黑絕對有利於曾經做過骯髒事的人。也因此,某些政黨的總統候選人得以將自己的抹黑失言等缺陷,美化為真性情;再以抹黑造假的謊言做為討論的依據,一旦奠定了基礎依據,抹黑造謠也就有了「假裝成事實」的力量。



也因為這樣扭曲的力量,長期以往,影響了平日對政治比較沒有關注的群眾,導致不少人誤以為,誰選上都一樣;缺乏經驗變得可以接受,因為有經驗的都被抹黑指控成貪汙腐敗,缺乏經驗的空白也就成為了值得被讚賞的桂冠,一切就和沒有相關經驗的庶民一般,只要適時說些心靈雞湯發大財畫大餅,也就可以和庶民經驗共享、情感相通、立場一樣。在某些特定的政客與支持者看來,查核過的事實真相是不像樣的,因為跟他們所理解的事實差距太大,惟有訴諸個人的經驗,與當下情緒相符,才是真相。





是否發現跟上一張圖很像?右半邊,我們可以看到,一旦事實被抹黑、假造,長期以往,民眾便逐漸對政治冷感,誤以為政治都是很糟糕的;而透過有趣的方式表現,雖然吸引了目光,卻容易導致閱聽者僅僅感受到有趣的一面,忽略了其嚴肅的部分,導致對事件本身失焦,甚至可能跟著抹黑造假的新聞起舞,增加點閱率與支持度。失去了信任,也失去了理想性,掉入了選誰都一樣的惡性循環。實際上,如果我們願意於平日付出一點關心,去思索政治人物的對話以及對事件的內容,從中便能夠看到比較合理、正常的樣貌。而隨著對政經局勢的了解,也會更快的釐清層層的脈絡,找出其中的問題點,成為正向的循環系統。



對於熱衷大放厥辭、挑釁或者幹話連篇的政客,支持者似乎並不在意;就算他們講的話經常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被戳破而自相矛盾,用明天的我否定昨天的我,如此一變再變的話語,卻彷彿讓政客與支持者的腦內分泌更多的多巴胺,為自己帶來無限的驚奇與快感。我們曾經認為政治人物必須具有誠信,為自己的言行負責。然而對於某些欠缺品德或任何理想特質的候選人,顯然拙劣空洞的言詞,支持者卻反而用錯誤的理解與偏見作為擔保,用街頭巷尾的口語傳播強化彼此間的認同。



在電影中的希特勒時代,只能透過口語、海報文宣傳遞「虛構」;然而到了現代,智慧型手機對於網路的高度連結性、便利性與匿名性,所得來的卻不是更充分的民主討論與知識共享,而是支持者透過臉書粉絲頁和Line群組互通、傳遞假新聞。在這群政客的身後,是行銷公司、是大數據專家,是境外金流(?),他們熱衷於凝聚出專屬的「另類事實」,將平日對政治漠不關心的群眾,或是對事件內涵與脈絡一知半解的群眾,套入根深蒂固的奇怪感受和虛構的世界觀。



電影,取自現實,也反映現實,儘管所指涉年代遙遠,對當代隱喻的能力卻不曾間斷。我們從中見證、重新思考人造荒謬。劇情中,jojo透過與猶太人長期的互動與相處,重新理解了「人」的相同性。然而,台灣的狀況則是媒體結合瘋狂的政客,成為了當代的夜與霧,分割所有的族群。雖然我們還在,沒有消失不見,然而,依舊處於戒慎恐懼之中。在資訊來源複雜的大傳播時代,要真的了解每個事件並不簡單,所需要消化與吸收的資訊也是超量的。這也讓瞭解到資訊不對稱的政客,有了見縫插針的機會,去抹黑、扭曲真相。唯有透過自發性的對政治付出關心,不斷的更新資訊,從中尋找出比較合理的樣貌,才有正確理解的可能。而隨著對政經局勢的了解,也可以解省更多消化訊息的時間,會更快的釐清層層的訊息,找出其中的癥結點。



「愛依然是全世界最強大的東西」



你會放走兔子,還是票投希特勒?選舉期到了,問問自己,你心中理想的政治人物,理想的總統,理想的政黨應該呈現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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