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na專欄 / 《崩壞人生》:唯有跳脫框架,才能找回生活的初衷

2016/06/02|
by Anna
文/ Anna

當車緩緩駛進市區時,一路上,只有聽見Karen不斷碎念著:不是冰箱壞了,就是其他的生活碎事。而David一如往常的心不在焉看著窗外,時而應答時而放空。

剎那間,突如其來的碰撞,撞醒了David,更撞走了Karen。

這個社會大框架下,我們從小就被規定著要走向如何的生活軌道,這些隱形的軌跡,如同一條條筆直的鐵軌般,不斷載運著我們前往未來,為了成功,彷彿樣樣只能向錢看齊,當什麼都看似擁有時,卻在不知不覺中失去了最無價的自己。

在Karen離去後,對於David來說,那種感覺就像突然闖進野生叢林般的迷茫,說不出的難過,更道不盡的惆悵,而那份悵然,不單純是來自失去,更有點是對自我的茫然。

我曾經在某篇報導中讀過:如果你想要讓自己的小孩懂事聽話,那不仿先從做家事開始。當你動手打掃地板、擦桌子、甚至洗碗時,這些看似繁複的日常瑣事,卻能夠反而一再提醒自己存在的價值,而更能感激自己當下的此時此刻。

於是,男主角走出華麗辦公室,走入那粗工打雜的世界。

一直以來,父母很少告訴我們該如何做自己,甚至可能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該如何做起,在這個看似沒有規則可循,卻亦有其常規可仿的社會中,不知不覺的都將常規當作人人的必做法則看齊,於是越來越找不到屬於自己的認同感,漸漸形同殭屍般的行屍走肉,而開始漠視身邊種種一切,忘卻單純的美好,更失去對事物的好奇心。

有沒有想過,冰箱是如何組成的?

電影裡大量拍攝許多破壞的場景,往往是為了佈置一個家不擇手段,在這裡卻是為了摧毀一個家而極力毀滅,對於導演尚馬克瓦利(Jean-Marc Vallée)而言,似乎在某種程度上與上一部電影《那時候,我只剩下勇敢》(Wild)不謀而合,也許在徹底崩壞後,那屬於人生的烏雲才能散盡,重新找回屬於自己的閃耀。

David Bowie屬於一種雌雄同體的象徵,在他之前,搖滾樂被視為反叛意識,而在他之後卻在搖滾世界裡注入了一股屬於女性的陰柔,走出不同於以往的表演藝術,在電影裡,一名青少年Chris為他深深著迷著,房裡貼滿大衛的海報,更拿起媽媽的化妝品躲在浴室開始裝扮,要如何找到自己的定位不簡單,而要在性向中找到自己的認同,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這年代不流行說真話,因為實話惹人厭。

也許正是因為我們都被這虛假的框架所侷限,所以不快樂的人才會越來越多,當越多人不敢說真話,做自己時,就代表這些人開始壓抑,選擇以不同的假話包覆著更多的真話。漸漸的我們就像那電影開頭時的David一樣,只能放空的任憑眼前事物如同車輛行駛般,點點滴滴皆在窗外流逝著。

當一切回到最初的樣貌時,真相才能被還原。

正如同片尾時,David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紀念Karen,真正的溫度不是來自於科技的進步,而是那些被遺忘的傳統,當那屬於旋轉木馬的音樂再度在康尼島遊樂園響起時,一群群孩童坐在上面所發出的爽朗笑聲。

也許一切就像「Warmest Regards」所唱的一樣:

I wait, and I wait, to make a new start

A new beginning, but it feels like the end

And it takes one to know one

And I'm really not sure

If I can put things back together like before

在崩壞後,等待一個新的開始,或許,期待一個能做自己的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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