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孫碩

這是突然的一種感慨，當我想要整理王家衛電影裡面的「鏡射畫面」時的心情。不論是《阿飛正傳》中窄小灰暗房間內阿飛與蘇麗珍的對話、《東邪西毒》中慕容嫣／慕容燕的對話、《重慶森林》中阿菲在電梯的反射、《花樣年華》、《2046》以至《一代宗師》中你都可以發現王家衛非常喜歡運用「鏡射」去呈現角色的對話，他的特寫鏡頭很少會有清楚的構圖，就某些層面來說這依舊是一個非常矛盾的對話，王家衛的這類鏡頭仿佛給予了觀眾「自我」與「本我」的問號，而我們要想像的則是「超我」的意境。



從這段話你會知道，王家衛的電影透過愛情的主軸，去探究了「過去」之於後悔、痛苦之於「眼前」的問題，《阿飛正傳》中的阿飛勇敢前進，對於他的感情、他的母親，選擇了瀟灑的「不回頭」，那種「不回給你機會」的堅決；但是你會知道他是痛苦的、不開心的、充滿悔意的，那種承受痛苦、追溺逝去時代的寂寥；相對於《一代宗師》的宮二，你會知道他的選擇和阿飛有點類似，但最終她承受的是最絕望的寂寥，因此這部片透過角色的交集、壓抑的情感高明的帶出了「逝去的時代」的議題，那種民初動盪的大轉折，武林中的宗師要如何傳遞、如何回首、如何前進。

話題又回到這段話，我們要追求的到底是「一思進」還是「一思停」？衝不破，永遠懷念著失去的一切；衝破那塊積著灰塵的玻璃，將會受到無比的疼痛，也許這是王家衛電影想要告訴我們的答案：「生命從來都沒有答案」因此他的世界永遠若即若離、壓抑錯過、前進後退、瞻前顧後，這樣浪漫的視角，給予了每個人更多複雜卻美麗的選擇，也許這樣的世界觀才是我們應該保持的。

因為我們堅決的決定，都只是當下的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