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盲羊

《追擊者》（The Chaser）導演羅泓軫新片《哭聲》（The Wailing）是一部極具魔性的電影：曲折的劇情一再翻轉角色形象、精巧的剪接展示複雜的線索，不但讓觀眾看得入戲、坐立難安，還需要在電影結束以後比對彼此的看法，好好地討論和解謎一番。

男主角鍾久在叫作谷城的山中小村當刑警，遇上村子出現奇怪瘟疫引發的連續滅門慘案。瘟疫爆發之初，他傾向相信醫學報告，認為使人瘋狂的原因是毒菇，但漸漸因四起的謠言與無名女子的指證，對移居村莊的日本人產生懷疑。隨著疫情擴散、女兒病發、友人喪生，鍾久越陷越深，事情越演越烈。巫術解不開，暴力斷不了，最終仍然變成如殭屍一般六親不認的怪物。真相卻仍撲朔迷離。

由謠言、夢境、超自然現象與現實世界編織成的故事，充滿互相矛盾的線索，造成難以確定的結局：瘟疫的根源是毒菇？巫蠱？未知傳染病？鬼怪作亂？從首爾請來的薩滿巫師、傳說為鬼的日本人以及神秘的無名女子，究竟誰說是真相？電影似乎沒有給出一個完美的答案（或者該說許多答案都可以成立，只是需要更多的補充和詮釋）。

電影的重點不在答案，而在它提出的問題。導演在訪談裡說：「這部電影是一齣攻城戰，是一個家庭整整兩小時都在使出渾身解數想要防禦外來攻擊的電影，到底要不要開門，你是敵是友，總之是一場防禦者和進攻者的對決，防禦者在明處，想要破門而入的進攻者在暗處，不知道到底該相信誰讓電影陷入了混亂。」平凡而膽小的鍾久面對染病女兒，爆發出如悲劇英雄般的行動力，不斷作出決定和選擇，還是無法阻擋命運。因此，他問巫師、也問無名女子：「為什麼會是他的女兒？」

這是受苦的人向神提出的問題，也是導演想透過電影去呈現的問題：「為什麼偏偏是這個人受害？」電影不給一個明確的答案（導演自己也許有答案，但那並非所有人的答案，也不是電影唯一的答案），而留下空間，讓觀眾找出自己的答案－－就像所有宗教信仰面對苦難與生死的問題都有不同答案一樣，你相信什麼，什麼對你來說就成為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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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GABOX 東大門 M館李東鎮訪談羅泓軫：http://blog.roodo.com/blue1989/archives/5893853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