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台灣的城市可以發展成一個犯罪世界觀」— 專訪《狂徒》導演洪子烜

2018/11/05|焦點人物
by hsphere

時間拉到這場訪問結束,我站在導演身邊和他閒聊,才知道他才 28 歲,但他的談吐卻總能完整傳遞他的電影思維是非常明確且有力的,在《紅衣小女孩》、《目擊者》的程偉豪之後,我相信很多人都很開心現在台灣又多了一個洪子烜,而他最難能可貴的在行雲流水的動作場面之外,也看到了專屬於台灣的犯罪電影世界那遲來的樣貌。

當初在創作劇本的時候是否腦中有沒有想像的演員?

我自己寫劇本的時候不會去想哪個演員要去演這個角色,我都會給他一個形象,比較會像是我的朋友或是某幾個朋友的個性的綜合體,加上外型的綜合體,我反而會喜歡用這樣的方式,這樣會比較好想像,標哥一樣,我在寫的時候就會有一張模糊的臉在那邊,很像美術草圖那種感覺,會選到哲熹蠻有趣的,第一次來的時候我們只有聊天,但我就覺得他的感覺很像廖文睿(劇中角色),我就有跟 CASTING 說他很適合,後來發現他的檔期好像有點衝突,後來是我們製作端和他那邊都有一些變動,又剛好可以。

如何塑造同時引導吳慷仁詮釋出標哥這個角色?

那時候主要故事線是走在文睿上,而標哥和他的搭配、關係和對話與劇情的進展該如何 PUSH 下去,讓文睿這個角色可以被觀眾更深刻的體驗、瞭解;至於標哥在一開始的設定上有想放一些天生的缺陷在他的外貌上,或是有一點亞斯伯格症,後來就覺得不需要做到這麼多。

片中的搭擋情誼、Bromance 都是台灣少見的元素,甚至有點 BL 的氛圍,該如何拿捏那樣的平衡?

其實在編劇的時候和編劇討論就有在想(BL)這件事情,我們在安排一些橋段的時候也會覺得「啊這會不會太噁心?」也會擔心會不會太 BL 了,所以也是做了一些進退的攻防,因為我不想人感覺我很用力在操作這件事情,當初在看劇本的時候也會覺得自己會不會做得太過火(笑)。

片中的動作片以及創新的攝影機運動有做什麼樣的調查或是參考作品?

前期的時候就有看很多動作片,一些橋段,分析我們要選擇什麼樣的風格,那時候真的看了很多,這幾年的韓國動作電影幾乎都看過了,像是《辣手警探》、《阿修羅》,參考最多的可能是《不汗黨:地下秩序》,當然也有像一些《尖峰時刻》(Rush Hour),我們試著分出這些電影的特點是什麼,一開始就捨棄掉很港式武打的風格,武學式的那種,這是很早很早就決定的方向,我們也花了很大的力氣去擺脫這件事,我自己也很喜歡以前成龍式喜劇的東西,

運鏡上我們就用得更活潑,去想一些有的沒的新的東西,和我們攝影師也去研究很多方式,當然也有很多技術上的東西要去克服,我們後來研究有一些鏡頭的拍法我們去偷看他們那個幕後花絮,發現他們都是非常精算的在拍攝,他們可以因為一顆鏡頭設計一台機器,但我們沒辦法,就是想各種方式去架、擺啊,精準度可能無法像好萊塢那樣,但也是可能達到我們的要求。

覺得台灣的動作電影可以發展什麼樣獨特的風格?

我自己啦,我自己,如果不講單一動作片的話,我們講犯罪類型,我覺得台灣可以開始做你建構一個大城市然後有很多犯罪角落,然後有很多犯罪元素,將狂徒就有偷車集團的貼紙,然後雨衣大盜,這些其實都有發生在台灣上真實的東西,這些可能都是這個城市角落的某個故事,另外可能像是高鐵炸彈客,我自己會覺得他可以變成一個小型的世界觀,我覺得台灣這種窄小的城市樣貌很適合發展這樣的世界。

相對的問題,台灣未來可以發展什麼樣「適合的」類型電影?

廣義的類型片其實是被美國好萊塢定下來的定義,那是他們電影工業出來之後做出的分類,他們是為了讓觀眾一聽到這個類型就知道這部片大概長什麼樣,然後觀眾買票進場,其實類型片的定義是這樣,所以我們現在在討論的類型片都是以好萊塢的角度去講,但是這個其實是他們取得最大公約數出來的東西,那其實放諸世界也有很多人會買單,因為以娛樂性來講他是有這個價值在的,以韓國來說好了,你就會知道他們的犯罪動作片的內涵是不同的,他們對於人物的詮釋方式是和好萊塢完全不一樣的,我覺得最關鍵的還是在這件事情上,要怎麼去抓這件事,屬於台灣的內涵。


《狂徒》主要演員林哲熹(左起)、導演洪子烜、吳慷仁

文字採訪/孫志騰
攝影/七七(Ellis Yun-Ying Wu 巫昀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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