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 塔伊加維迪提如何創建他獨一無二的喜劇風格?

2019/12/18|專題報導
by JeanLin

當我們景仰著魏斯安德森(Wes Anderson)那獨特的置中構圖美學,以及他冷暴力帶來的敘事衝擊時,遠在南半球紐西蘭的一位導演也利用了他絕佳的視野,跳脫過去誇張的舞台劇表演和緊湊滑稽的對白設計,創造屬於他自己新穎的喜劇風格,正逐漸征服全世界的電影觀眾,他是塔伊加維迪提(Taika Waititi);今年,他帶來的全新自編自導自演新作《兔嘲男孩》(Jojo Rabbit)已經在多倫多影展拿下觀眾票選首獎,並於金馬影展首映後大獲好評,也預計在明年初正式在台灣上映;而回顧塔伊加的生涯作品,從短片、獨立製片、偽紀錄片、億萬商業大片到這次的眾星小品,都可以看出他善於從「局外人」(Outsider)的心理狀態建構一個不具攻擊性的批判觀點。


「我沈迷於邊緣人的探索與描繪,這是我作品中相當重要的一部份」 — 塔伊加維迪提

也許在《兔嘲男孩》中,描述一個不太受歡迎的男孩為了融入團體,幻想出一個長得很像希特勒的朋友,是一個有趣諷刺的概念,但其實塔伊加也如許多偉大的電影作者一樣,用雷同的議題貫徹自己的對於電影主題的變形,而「邊緣人」即是再明顯不過的主軸;2007 年塔伊加首部長片《鯊魚愛老鷹》(Eagle vs Shark),就是兩個邊緣人對於愛情的想像與相遇,他更以布偶式的媒材混搭,將兩人在外型上營造出兩個「非社會性動物」— 老鷹與鯊魚,並且均是屬於食物鏈上層的地位,因此他們看似如此特別,但同時也如此孤單、格格不入,也為他之後的荒誕喜劇風格打下基礎。

從局外人看失序的家庭關係

2010 年塔伊加的電影《我的爸爸是麥可》(Boy)是他首度利用主角的想像力當作角色曲線的作品,而從《鯊魚愛老鷹》的局外人相遇,這次塔伊加同樣以兩個邊緣兄弟,進而延伸出失序的家庭關係,母親早逝、父親長時間不在身邊,是兩位男孩在成長時面對的重要課題;另外《雷神索爾3:諸神黃昏》本質上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漫威電影,流放的英雄如何找到自己的地位重新回到自己的家鄉拯救自己的人民,但若仔細思考,索爾也是在一個不健全的家庭中成長,從一開始的不可一世,但最後如何和人類相處、學會團隊合作,並且與自己的弟弟共同在競爭中一起成長,他們雖然高大勇猛、飛天遁地,但內心裡,都是那個像《我的爸爸是麥可》裡的那個男孩,崇拜父親、幻想自己的超能力。

喜劇之外的批判

任何一個優秀的電影導演,都會在每一個電影當中放入自己對於這個世界、這個社會的觀點,甚至批判,隨著作品的累積,可以發現塔伊加在議題的探討深度上,更加熟練,《神鬼嚎野人》可以看到過去以及上述討論到的邊緣人與失序家庭關係,但我們更可以感受到背後對於社會制度問題的批判,體制與規則其實並不是正確解答,有許多的靈魂是在這樣的共約之下找到喘息的機會;《兔嘲男孩》更可以看到塔伊加在角色、喜劇、悲劇、批判中找到的絕佳平衡,他選擇了人類史上最殘暴的戰爭暴行當作背景,以他拿手的邊緣人刻畫延伸出一個想像角色,讓他可以用「孩童的視角」以及「虛構的視角」重新檢視戰爭所帶來的殘酷,同時他自身對於喜劇節奏的拿捏也足以吸引多數觀眾的目光,在謹守著自己對於創作主題的熟悉,開創了更多冷酷溫暖、歡笑悲痛的二元反差,是他在《兔嘲男孩》中可見的顯著進步。

因為就如塔伊加自己所說:「我想探討成長和詮釋世界的痛苦喜劇。我相信,儘管我們有著過錯和不足之處,但在經歷了種種痛苦和心痛之後,仍然有歡笑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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