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 6 月，我們報導了由迪士尼影業、漫威影業、盧卡斯影業、二十世紀影業、夢工廠動畫公司與環球影業聯合向洛杉磯地方法院提起訴訟，控告大衛霍茲（David Holz）主導的人工智慧程式 Midjourney 無償竊取該片廠所擁有的智慧財產權，如今好萊塢另一間片廠華納兄弟探索影業也加入了這個行列。
該訴狀於美國時間週四向加州聯邦法院提起，指控該公司「公然侵犯華納兄弟探索頻道的知識產權」，透過允許用戶製作受版權保護的標誌性人物的圖像和影片。「我們工作的核心是創作故事與角色來娛樂觀眾，將我們創意合作夥伴的願景與熱情轉變成現實，」華納兄弟影業的聲明中表示，「然而，Midjourney 公然且故意的侵犯我們的版權作品，我們提起訴訟是為了保護我們的內容、合作夥伴和投資。」
人工智慧的普及，讓一般消費者可以輕易地透過簡單的指令，生成出各式各樣經典的系列人物全新圖像，甚至是讓某位歌手唱出他們想要唱的作品，對此現象，片廠聲稱，某些人工智慧工具削弱了外部對其內容上的需求。
雖然晚了 2 個月，華納兄弟探索也搭上了以迪士尼為首的訴訟列車，「這次行動是為了確保可以保護我們的創作者與創新者，很高興華納兄弟探索影業一同加入打擊 Midjourney 公然侵犯版權的行為。」迪士尼影業在聲明中表示力挺；NBC 環球同樣做出支持的聲明，「創意藝術家是我們行業的支柱，我們致力於保護他們的作品和我們的智慧財產權。」
Midjourney 提供四個付費等級，每月費用從 10 美元到 120 美元不等。該公司尚未回應相關評論，不過根據使用者經驗，就算在輸入指令時，避開使用 DC 相關英雄的特別需求，若你的指令為「經典漫畫英雄大戰」，最後依舊會產出華納兄弟探索集團旗下的 IP 角色。
為了證明 Midjourney 的人工智慧系統是使用其 IP 進行訓練，在訴狀中華納兄弟探索集團附上了數十張圖片，對比了該工具的輸出結果和其電影電劇的劇照，例如當你輸入「黑暗騎士截圖」的指令時，會產出一張與《黑暗騎士》（The Dark Knight）海報幾乎一模一樣的角色，而這角色不僅一眼看出是演員克里斯丁貝爾（Christian Bale），更是在服裝上直接採用了《黑暗騎士》中的全新蝙蝠裝。
對於版權保護的規範其實相對模糊，然而，一但某一方產出的內容侵犯到版權擁有方的「獲利模式與機會」時，那整件事就完全不一樣了；在訴狀中，華納兄弟探索聲稱，Midjourney 這套模式，將會導致他們的訂閱戶不再購買相關的印刷品、海報與牆面藝術，加上其訂閱戶並不是免費提供生成服務。
華納兄弟探索集團目前向 Midjourney 索賠所有產生侵權的圖像每張 15 萬美金的賠償，若真的敗訴，對於這間人工智慧將面臨巨大的賠償數字。
訴狀中，清楚表明了 Midjourny 生成出的圖片（左）完全取自 WBD 企業旗下的作品。（WBD v. Midjourney Complaint & Ex.）
然而，這些掌握上億美元商機與智慧財產的片廠，主要目的可能不是真的為了每張 15 萬美金的侵權賠償，而是透過這些法律行動，去試探法律對雙方彼此的底線，同時去挖掘這些人工智慧公司是如何透過簡單的指令與機器的學習，產生出這些圖片；因為就如同過去 15 年間，社群網站的演算法一樣，這些人工智慧公司產出這些圖像也如同一個黑盒子，在沒有公開的情況下，那些被免費竊取商標、版權、智慧財產的公司，當然也不可能永遠被剝削，尤其當他們掌握驚人的金錢與權力的情況下。
不過，Anthropic 的例子可能是人工智慧服務可以追求的目標。
Anthropic 是一家專注於人工智慧安全與研究的公司，由前 Open AI 成員於 2021 年創立，致力打造「可解釋、可控且安全」的大型語言模型，並從 2023 年開始獲得亞馬遜公司 80 億美金的投資，讓 AWS 成為 Anthropic 的主要訓練基礎平台，近日在完成 130 億美元 F 輪募資之後，讓這間人工智慧公司在今年市值突破 1850 億美金。
然而，Anthropic 依舊在 2023 年 10 月遭受侵害版權的指控，Universal Music、Concord、ABKCO 等多家音樂公司在美國田納西州提告，指控 Anthropic 未經許可即使用數百首歌曲的歌詞，並在 2024 年，一群作家對其提起集體訴訟，指控 Anthropic 使用來自 LibGen 等影子圖書館的盜版書籍以訓練其語言模型 Claude，此舉違反了著作權。
就歌詞爭議，Anthropic 的解決辦法是導入防護機制，因此與Universal Music 等公司達成和解，確保未來生成內容不再揭露受保護的歌詞。書籍的部分，Anthropic 同意支付 至少 15 億美元，與一群作家達成集體訴訟和解，平均每本作品約補償 3,000 美元，且承諾銷毀涉及的盜版訓練數據。
Anthropic 與唱片公司、作家的法律糾紛，勢必給予了片廠與 Midjourney 對抗的底氣，Anthropic 在語言學習上有亞馬遜這間公司撐腰，因此儘可能透過和解、改善學習機制，以達到雙贏（合法）局面，然而從 6 月迪士尼向 Midjourney 發動訴訟之後，尚未看到該人工智慧公司對此做出重大回應與行動，華納兄弟影業的加入是否會加速雙邊的談判？有待觀察。
人工智慧服務如何在接下來的全新世代與這些超過百年的片廠共處，可能是好萊塢接下來的重要可提，除了在版權上的紛爭之外，在製作使用人工智慧的道德界線同時需要被觀眾與法律認可，2023 年的雙罷工可能只是把這問題提出，該如何面對與解決才是往後眾人需要理解的重要課題。
參考資料：T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