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麗台灣風景下的尋寶之旅 專訪《陌路兄弟》演員鳳小岳、納曜、葉全真

2025/10/02|焦點人物
by hsphere

《陌路兄弟》這部電影有著有趣的靈魂,卡司多數是台灣演員,故事也發生在這座島嶼,然而整部片的執導風格、剪接節奏與畫面色調,都有著濃濃歐洲電影的節奏;在明顯不過的公路電影架構下,主要三個來自不同背景的角色,伴隨著壯麗的台灣東部風景,一步步的被揭露拼圖的全貌,也跟著這趟旅程,親自看到了瑞士人眼中那美麗、獨特的台灣。

訪問當天因為已經是最後一組,這次擔任主角的鳳小岳、第一次演出電影的納曜與客串但戲份重要的葉全真都略顯疲憊,不過針對每一個問題,三位演員依舊給出了讓人回到電影故事裡面的答案,好像伴隨著鹹鹹的海風,坐上悶熱的箱型車,又一次的,踏上一場充滿未知的尋寶之旅,不過這次的旅程終點沒有寶藏,而是人生。


《陌路兄弟》從一台廂型車開始,展開一趟神秘又美麗的旅程。(綺影映畫)


這是一個看似簡單,但是每個角色背後都背負著故事的電影,想問三位,第一次看完劇本的感受?

葉全真:我第一次看完劇本覺得,這個女人整個人都是破碎的。很脆弱,感覺她是把自己縫縫補補,才成為一個人的樣子,所以她會用酒精來麻痺自己,來忘掉曾經的過往,因為她很難放下。當她透過酒精來麻痺自己到某個階段的時候,她就會覺得,我就是這樣,活過就算了,可能本身也比較是藝術傾向的人,這種人我覺得在心靈上反而不容易復原,遇到了這三個兄弟之後,她自己某些東西被觸發了,過去的一些傷痛、比較虐的一些戀情、被暴力相向的過往,就一股腦就上來了,最後發現除了是一場空之外,會不知道怎麼讓自己再次成為一個完整的人。

鳳小岳:我看到這個劇本的時候就非常興奮,因為我沒有拍過公路電影,他又有很多很多的悲憤,怨氣,他需要抒發,是一個走投無路的角色,應該可以有很多事情可以讓我好好透過電影裡面的想像情境去發揮,跟發洩(笑),我都會跟大家說,這是一部復仇電影,有一個很深的執念要去執行,在他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他還有什麼能耐?把握住也許最後一個可以翻身的機會;但你知道,復仇往往不會有什麼太好的結果,只能說,好險有路上那些美好的風景可以陪伴,同時也喜歡這次跨文化的合作,主要是我對瑞士真的很陌生,瑞士在哪裡?巧克力、風景跟手錶大概就這樣,但這次就去學習了他們的文化,他們拍片的狀態與電影的工業,都是我喜歡這個故事的原因。

納曜:拿到劇本的時候非常開心,真的太棒了,因為這是我第一部作品,其實當時我已經不管我自己是什麼角色了,只是想要邁出這一步,想要去面對這件事情。至於這個故事我覺得,角色上不管是年紀還是外表,我都是很符合這角色需要的,因為我沒有拍過戲,所以我不太知道該怎麼去飾演一個角色,我看完這個劇本之後其實是有一點迷失自我的,不知道該怎麼去表演,後來有跟很多人討論過,問他們這句台詞你們會怎麼詮釋?我可以從他們身上學習,因為有一些情緒我沒辦法掌握得太好。


葉全真(左1)這次在《陌路兄弟》戲份不多,卻極具份量,與鳳小岳(左2)與納曜(右1)有著精彩的對手戲。(綺影映畫)


非常喜歡鳳小岳你在片中呈現出的形象,與你先前的角色非常不同,想問問拍攝前做了什麼樣的準備?讓自己的外形與談吐上更貼近角色?

鳳小岳:到底做了什麼準備呢?這部片在準備拍攝的時候,我允許自己不要想太多,當然劇本功課我還是做得蠻多的,前幾年我開了一間表演教室,我自己去上課,這個系統叫做邁斯納,是一個總共兩年的表演系統,從中我把我很多所以為的一些...我覺得演戲應該是怎麼樣的一個狀態,重新又整理了一遍,所以之後演出的角色我都在嘗試如何把我學到的東西運用在工作上面,它可以讓我更深度的延伸,在戲劇上做更多的探索,劇本因為是歐洲人寫的,他們在講故事會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所以拍片的過程,很多時候就順著他們的工作節奏與狀態去發揮,角色一開始基本的設定就很吸引我,所以我很容易的就能做到,你可能提到的,原來鳳小岳還可以這樣子?我也是自己看到了這個東西,才狠狠的抓住了這次的機會。


鳳小岳這次以一個全新的形象與觀眾見面。(綺影映畫)


想問納曜,這次是你首部電影,你還記得第一天拍哪顆鏡頭嗎?以及第一次踏入劇組的感受?

納曜:我記得,第一天真的非常奇妙,非常緊張,我第一顆鏡頭是早上 4 點半,在魚市場切魚,我前一個晚上就睡得沒有很好了,雖然很累,但是期待的心情比較多,因為要面對這麼厲害的團隊,這麼厲害的演員,壓力其實是大的,會怕拖累大家,但其實後來發現不會,演員們、導演都給我很大的力量,他們都沒有特別告訴我該怎麼做,但都有一種扶持的感覺,會讓你覺得...不會讓你走在後面跟不上大家的感覺。


納曜繳出了他的第一部電影作品。(綺影映畫)


請問全真姐,這次雖然是驚喜客串,不過依舊給出了極具份量的演出,想問全真姐,在接受這樣的角色時,希望能為故事帶來什麼樣的份量,即使戲份可能不重?

葉全真:我就是把我知道這個角色的所有...她的歷程,用有限的篇幅,盡量的把它表現出來,我相信多少還是會感受到,我自己有很多暗藏的,不見得大家都看得到,希望大家能夠隱約的感覺到有很多故事,但這個故事你不需要確切知道是什麼,但你可以知道這角色的狀態。


葉全真驚喜客串《陌路兄弟》。(綺影映畫)


很喜歡林劭文這個角色,整部片隨著劇情的推展,像洋蔥一般一層層的打開她的樣貌,想問小岳在詮釋上該如何拿捏這個情緒?包括了憤怒、不解、輕鬆,甚至帶有一些率性的帥氣?

鳳小岳:這個東西確實要做蠻多準備的。因為這角色有被家暴的背景,這是一個很清晰同時很強烈的核心,可以讓演員去延伸,或是作為一個基底;但是受過傷的人,你不能呈現一個讓人同情的樣子,你必須要讓人同理,因為同情的話,很容易讓人有一個既定印象,會讓人覺得...因為你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你才會產生這樣的行為,反而會對他有偏見,所以必須要用「讓人同理」的方式去表現。


鳳小岳在《陌路兄弟》飾演一名帶有神秘過去的角色。(綺影映畫)

想問小岳與納曜,這部片帶觀眾看到了許多台灣不常見的美(至少對我這種都市人而言),有沒有一些時刻,讓你感受到這片土地的特殊與壯闊?而那些瞬間,對於表演有什麼樣的幫助?

納曜:我覺得在太魯閣拍戲會有一種昇華的感覺,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因為一個地方而影響當下的情緒,像是明明太陽很大,但我們在太魯閣裡面拍攝卻是冰冷的,會去感受外在環境對你的影響,其實跟我當初自己的設想的完全不一樣,例如說這場戲,我可能會預設我自己的樣子,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會被環境改變。

鳳小岳:我自己拍戲,無論是什麼環境,都是在跟環境做連結;該怎麼說,拍電影它有一些很格式化的過程,例如說打燈啊,打燈可能就是要等半個小時啊,或是一顆鏡頭因為各種因素他就是要來很多遍,導演可能有時候也有臨時的想法,所以...就是要一直保持著很敏銳的觀察,隨時都要準備你自己準備的東西到現場會被改變,隨時都要抱持這個心態。回答你的問題,自然環境是最容易找線索的地方,因為它是千變萬化的,光會一直變,樹葉也會一直變,石頭的脈絡,樹葉的紋路,柏油路上的輪胎的痕跡,這些對我而言都是幫助表演的線索。


《陌路兄弟》捕捉了台灣東部的美。(綺影映畫)


這次小岳也演唱了主題曲,音樂對這角色的情感投射有什麼特別意義?在作曲或演唱時,有哪些父子/兄弟情/遺憾的情感是你特別想藉由歌聲表達的?

鳳小岳:這首歌有一點點像是這個角色的縮影,也有一點旅程的感覺,不過寫的時候沒有多想,反而寫完之後,好像有一點冥冥之中,逃不出自己的如來佛掌這樣,有一部份這首歌也是寫給我自己的父親,因為現在在做音樂上的創作,會想要寫一些跟自己親密的...心裡面的...一些故事,可能是在出社會之後,沒有辦法好好表達的,透過音樂這個媒介呢,就可以好好的把它給浪漫化,把很多快樂的事情或不快樂的事情都給浪漫化。 然後我也覺得好像沒什麼寫一首唱給自己父親的歌,我覺得兒子與父親就是有一種很複雜的關係,就算是再美好的家庭。我覺得這首歌是需要一個鼓起勇氣的狀態才能寫出來的,最後也跟《陌路兄弟》有關,跟父親關係有關,又有旅行,可能有一些原諒,跟需要放下的心態,剛好很契合。


最後想問三位,希望大家看完《陌路兄弟》從戲院走出來,有什麼樣的感想?

納曜:希望大家能夠可以看到台灣不一樣的地方,可能有些年輕人沒有看過,用一種...有點像精美化《看見台灣》的感覺。

葉全真:我覺得可以藉由這部戲,再去感受一下,很多時候我們人生活在這裡,但我們卻沒有多的眼睛去看看我們身處的土地,它長什麼樣子?我覺得在他們尋親的這段路途,除了導演選的景色,不是只有單單美麗,而是在「尋找寶藏」的過程中,無論你年輕與否,可以回頭看看,你這一生你在找什麼?方向對不對?我是不是要繼續往這個方向?這條路最終會帶我到哪裡?

鳳小岳:這部電影其實是一個開放式結局,所以當然給了非常大的可能性與空間,整部戲的過程我覺得就是要跟大家說,人生是一段過程,在你追求你想要追求的路上,你不知道你會得到什麼,你只能自己去嘗試,然後自己去摸索出,你覺得你該前往的地方,這個很重要。


《陌路兄弟》有著濃厚的歐洲電影印記,搭配著獨一無二的台灣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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