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狂熱] 為什麼台灣電影拿不到金馬獎?大陸電影近年對台灣電影的衝擊

2015/01/20|專欄評論
by hsphere

近年金馬獎入圍名單以至得獎名單出爐,最熱門的話題就是大陸電影的比例過高,外行的人戲謔金馬獎變成「京馬獎」,內行的人則每年賽後都在檢討一樣的問題,但有顯著的進步嗎?或是出現有感的改變嗎?去年第51屆金馬獎大陸影人陳建斌史無前例的奪下最佳男主角與最佳男配角,更以一部低成本的寫實電影《一個勺子》奪得最佳新導演,頓時震驚兩岸三地,尤其《一個勺子》更是在陳建斌拍攝《軍中樂園》時偷偷籌備所完成的作品,此外中國第六代導演指標性人物婁燁也終於帶著極為優秀的《推拿》橫掃大獎,除了在導演敗給了實力、名氣兼具的許鞍華外,大家不禁懷疑,難道台灣真的一個能打得都沒有嗎?


如果把金馬獎得獎能力當作實力評估的話,台灣電影其實還蠻能打的!回顧近10年金馬獎最佳影片得主,在香港電影尚未式微、大導演作品質量依舊的情況下,如李安的《色戒》、戴立忍的《不能沒有你》,張作驥的《當愛來的時候》,鍾孟宏的《第四張畫》,魏德聖的《賽德克巴萊》...等等,都能保持金馬對本土實力電影的一貫認可,反觀大陸電影尚未獲得真正的重視,但還是不乏看到第六代導演寧浩的《瘋狂的石頭》,姜文的自諷之作《讓子彈飛》,婁燁的《春風沈醉的夜晚》與《浮城謎事》,或《一半海水一半火焰》、《到阜陽六百里》等作品悄悄攻佔金馬灘頭,一直到2012年第49屆金馬獎得獎名單,大陸電影終於給了台灣最猛烈的一次震撼教育。


2012年,《海角七号》帶動國片復興的四年後,當年推出《囧男孩》的楊雅喆帶來了極具野心之作《女朋友。男朋友》,與婁燁的《浮城謎事》共同以入圍7項最多,最後卻只拿下了最佳女主角,前有平民寫實風格的《神探亨特張》,右有老謀深算、對香港金融危機做出犀利批判的杜老爺,也有顛覆愛情喜劇作品的《失戀33天》,縱觀來看,那年台灣電影除了楊雅喆用了一個時代的重量壓底外,在題材、創意、膽識上都不及中國電影,更別說金馬愛將杜琪峰了;至於當年台灣出了什麼電影呢?模式與《海角七号》一模一樣的《陣頭》,朱延平老調重彈的《新天生一對》,為了延續最有市場規模的本土、校園題材,出現《寶島大爆走》、《寶島雙雄》、《BBS鄉民的正義》...等片,稍為勇敢一點的《騷人》、《逆光飛翔》、《南方小羊牧場》輸給了觀眾,最終發現,因為當年固定類型電影的成功,反而造成產業投資者的眼光狹隘,相對的影響了電影創作團隊對於題材的限制,而真正應該有所限制的中國大陸,反而更加勇於挑戰不同的故事,甚至新穎的敘事手法,實為諷刺。


用禁忌題材不斷衝撞中國當局的第六代導演,在萌芽之時即展現對電影題材旺盛的生命力,更用獨特的觀點切入社會主義下的小民生活,在經濟發展的跳板中看到了不為人知的瘡疤,這種自然而然的養分對於長時間浸溺在資本主義下的台灣而言,是陌生且勉強的,也是因為這樣,《推拿》、《一個勺子》這種看似無關緊要、不痛不癢的日常,變成一種衝擊過後的美麗結晶,加上不用質疑的影像執行能力,挾持龐大票房市場的大陸電影,幾乎包辦了「題材獨特且大膽」、「技術成熟且多變」以及「市場肥美且多汁」的三大優勢;反觀台灣電影,因為資金疏通困難,資源過度集中少數集團,本該多元有趣的題材反而變成掐住創意咽喉的手,就算擁有出色電影人員甚至優美的拍攝環境,只淪於成為好萊塢電影的代工廠。


台灣電影要進步,首要條件就是要「通」,不論是針對這個產業鏈的哪一個環節,都必須要有改變的決心,不能在奢望光靠題材就能賣錢,而是要想出更多不一樣的行銷方式來觀察觀眾對於電影的喜好,同時要有坦然接受「陣痛期」,如果中國的電影創作者都有著被禁片5年、7年的準備,只為了拍出自己想要的作品,那在自由開放的台灣,嘗試不一樣的題材、拍攝前無古人的電影作品,採用跳脫既有電影規則的敘事方式,又有何不可?


要「變」,才會「通」,不然這個看似緩緩的下坡,將會越來越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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