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van專欄 / 《瘋狂麥斯:憤怒道》看爽也要看好

2015/06/24|
by Ivan
文/ IVAN

時下所謂的「爽片」,固然是許多人願意走進戲院的一大考量點,場面浩大、動作繁雜,天災人禍、大規模破壞等視覺效果,都是其不可或缺的吸睛要素;這些難以置信的影像創造,多半得由電腦特效(CGI)完成,各種天馬行空的視覺奇景,好萊塢早已行之有年,簡陋則看破手腳,精細則身心享受,爽片自然得有一定水準的呈現質感。

然而,數位虛擬堆砌的效果,在盡情釋放之間,疲勞轟炸也如影隨形,甚有缺乏真實之感,一連串相仿製作手法連環產出,碰上澳洲鬼才導演喬治米勒(George Miller)的《瘋狂麥斯:憤怒道》,這才明瞭硬骨風格的血汗手作,才夠格稱為真正的爽片,早先打入冷宮的實景拍攝,以及人力苦熬的史詩規模,終於獲得復甦;自1979年的《衝鋒飛車隊》系列電影打響名號,如今睽違多年後霸氣回歸,再次回味末日情境下,機械與人之間的緊密黏合感,究極的爽片精髓,無非看爽之餘,也要看好。

並非重拍或重開機,《瘋狂麥斯:憤怒道》實為接續前三集的情節與精神,特立獨行打造出與前三集互通有無的世界觀。自我放逐的麥斯,一個人在荒漠中流浪,卻被「不死老喬」(Immortan Joe)的黨羽抓去當奴隸;某時,碰巧遇到芙莉歐莎指揮官,策劃欲脫離不死老喬統治的突發事件,為了尋找一片適合生存的新天地,芙莉歐莎指揮官冒著生命危險,帶著一小群人逃離其控制,不死老喬理當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於是率領大軍追殺叛徒,麥斯也陰錯陽差捲入這場瘋狂追逐戰,幫助芙莉歐莎逃亡,前無著落,後有追兵,視死如歸選擇瘋狂,似乎才是生存之道。

去蕪存菁極簡的故事線,是《瘋》片顯而易見的特色,從一開始的遇難、逃亡,到後來的反攻、對決,毫無迂迴路轉的鋪陳埋梗,看似空泛的敘事模式,殊不知硬碰硬的交戰戲碼,日出日落、人像地景等魔幻般更替,便足以撐起全片,一條血路貫穿頭尾,易中知難可見一斑。

在一段永無止盡的憤怒道上,一台兩千批馬力的武裝運輸車,載著三千加侖汽油,遭到不死老喬率領的半衰期戰爭男孩、兵工農場等多方人馬聯合追捕的沙漠攻防戰,無疑也是一場關於生存、關於希望的自我救贖之旅。由喬治米勒(George Miller)精心打造一個極致狂暴的末日世界,近乎一個無緣經歷的未來,從驚世駭俗的故事架構中,不難看出末世題材裡,常見的權威幻術式統御,以及宗教狂熱的矛盾面。

好比因身體病變,不得已戴上如腮一般的呼吸器,配上一身令人不寒而慄的詭異造型,輔以葬身奔向英靈殿的洗腦術,成就了具威嚇效果的不死老喬;形同得白化症的戰爭男孩,不是得靠血袋苟且偷生,就是得光榮戰死在憤怒道上,一意孤行求死重生,等同落入宗教的臣服信念。劇中資源的爭奪與掌控,也明喻了末世母題,充滿許多有所差異的堡壘,由於地形上的優勢所致,不謀而合能視為一種權力象徵,讓掌權者難以受到侵襲,必須要有萬全的準備才得以突破;由此可見,《瘋》片超優異的美術設計,隱含出深刻的政治位階概念。

除了高低階層外,《瘋》另一玩味之處,在於男女定位的安排,女乳是男人賴以為生的甘泉,純潔至上的女體是傳宗接代的至寶(不死老喬的種母);男人的血與汗,則是在外逞凶鬥狠、決定生死的必備條件,既有的傳統印象,在本片卻重重來個翻轉,因為,萬不得已發動革命的,正是手足無措的女人;這也是為什麼,飾演芙莉歐莎的莎莉·賽隆(Charlize Theron),氣場會如此強烈,美其名是麥斯的故事,實則芙莉歐莎才是敘述核心,尤以片末對上不死老喬,力挽狂瀾硬是摧毀其依賴的呼吸器,如同重拾不平等的話語權最能印證,加上原為生子機器的妻妾,義無反顧不惜性命,只為了尋找嚮往的綠洲,全都在陽剛氣息濃厚的《瘋》片裡,主導了大半篇幅。

即便如此,女性戲份突出,還不至於削弱男性戲份,不論是湯姆·哈迪(Tom Hardy)飾演的麥斯,極盡反骨強悍的演出,或是尼可拉斯·霍特(Nicholas Hoult)詮釋的納克斯,亦正亦邪的見證轉變,皆為這趟猶如地獄的歷程,激發腎上腺素狂飆感受。結尾一句「我們在這荒地遊盪,該何去何從?才能找到更好的自我?(第一個歷史人)」更予以觀眾反思,當一切秩序崩盤時,人心是否會跟著崩壞,或朝著更好的方向前進?所幸,銀幕裡盛大精實的惡車狂人,也算是預演了此一難以言喻的大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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