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 這不是我看的《阿凡達》:殖民主義的悲歌與個人主義的實踐

2015/11/12|專欄評論
by seboxhong

文/ Sebox


詹姆斯卡麥隆(James Cameron)執導的《阿凡達》(Avatar)在電影史立下了一個驚人的里程碑,在當年度的奧斯卡獎入圍了包括最佳導演、最佳影片等9項提名,打破《鐵達尼號》(Titanic)的票房記錄榮登全球排行榜第一名,總票房收入高達27億8800萬美金,是一部口碑與票房都極為優秀的作品。


在故事設定上,《阿凡達》講述近未來世界的人類在外太空的潘朵拉星球開採礦產難得素(Unobtainium),是一種多數用在航太科技的珍貴元素,然而在開採的過程中卻會傷害到居住在當地的納美人的生態,所以人類製作出仿真納美人的有機生物體「阿凡達」,找來山姆沃辛頓(Sam Worthington)飾演的傑克將精神轉移至生命體上,嘗試與納美人建立友好關係。然而政府單位卻仍然把納美人當做敵人,意圖要把所有的資源佔為己有,將所有不願意合作的納美人趕盡殺絕,傑克在了解了納美人的生態之後,進而認同並保護他們的家園,傑克開始了一場卡在殖民與被殖民之間的拉鋸戰。



其實這個故事立刻可以讓人聯想到美洲原住民印第安人受到歐洲殖民者之間的關係,當時歐洲的殖民者發現新大陸,儘管美洲原住民的祖先也是來自亞洲,但他們在美洲大陸已經有超過2萬年的文化發展,西方殖民者卻因為各種「文明」的理由殘忍地虐殺他們,毀滅當地的原住民文化,略取當地豐富地自然資源,並奴役原住民成為他們的階下囚。


印第安人與納美人有幾個相似的地方,同樣認為與大自然的關係必須是循環的,取之於自然就必須回歸於自然,以大自然作為他們最後的歸屬。同樣兩個族群都有巫醫、草藥等類似的生活型態,印第安人認為自然萬物都有靈魂,納美人則是以另外一個角度述說每一個物體可能的心靈感應。最明顯的莫過於納美人的造型設計,他們臉上彩繪的條文,石器時代的裝飾物品以及裝扮與髮型,都與印第安人非常相似,幾乎就像是在像印第安人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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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凡達》在推出後曾被認為是抄襲迪士尼過去的動畫作品《風中奇緣》(Pocahontas),不論是講述殖民主義的歷史故事,或是角色設定上都有一定的相似度。《風中奇緣》的女主角寶嘉康蒂是部落裡酋長的女兒,《阿凡達》的奈蒂莉也是奧馬地卡雅族的公主,山姆沃辛頓飾演的傑克與約翰史密斯一樣都是軍隊裡的小兵,同樣都有滅族的橋段與道德的掙扎,只是故事的時空背景從印第安部落飛到了外太空。


不過但詹姆斯卡麥隆本人否定了這樣的推測,因為他表示這個劇本的產出時間是1994年,《風中奇緣》則是迪士尼在1995年才推出的電影。然而,不論詹姆斯卡麥隆在創作的過程中有無使用《風中奇緣》作為範例,以故事的設定來說《阿凡達》的確給了觀眾一個奇幻的異想世界,與人類的社會類似卻更為貼近環境的的設定,尊重、保護甚至回歸大自然的的訊息也讓人感受到導演企圖傳達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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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我們回過頭來檢視男主角的心理狀態,就會發現傑克一開始願意進行任務,完全是因為他被保證在任務完成後,他可以重新獲得雙腿,也就像是重新獲得一個新的人生。在殖民主義的架構下我們可以理解政府對於潘朵拉(美洲)所做的行為,但傑克其實在過程中並不在這樣的框架底下,因為他從頭到尾都只是想要獲得一個新生命。


傑克在人類世界中可能被認為是一個比較無用的階層角色,但他在納美人的世界裡卻可以成為英雄,對他來說人類世界他沒有辦法獲得的一切(包括雙腳),他都可以在成為納美人的虛幻狀態下得到,就像在打電動一樣,何樂而不為呢?最後傑克卻也意外地因為納美人的法術,將自己的精神正式轉移到自己的阿凡達身上,讓他從虛擬實境到現實真正獲得了新生,這已經跳脫了殖民主義的命題討論,而是人在追求自我實現與基本生理需求的過程。從這個角度看就能夠將「殖民主義下的愛情故事」這樣的命題拉回更自我也更後現代的精神,一切扁平化過後再重新找尋自我定位,不以國家、群體為出發點,而是回到自身正是「後現代」最具有代表性的表徵。


當然,如果從這個角度看《阿凡達》讓你覺得有點壞,我們也可以就把它當成一個浪漫且史詩級的科幻電影,繼續享受資本主義與個人主義互相補足的美好,生活就不會有這麼多難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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