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van專欄 / 《腦筋急轉彎》:讓我歡喜讓我憂

2015/08/23|
by Ivan
文/ Ivan

動畫片固然有死忠影迷熱愛,現實生活不可能實現的幻想與渴望,得以寄託之上,有皮克斯此一響亮名號背書,動畫高製作水準也就不在話下,源源不絕的創造力,更是它為人稱道的地方,動畫電影最高境界,在於大人小孩人人都愛,小孩看熱鬧,大人看門道,成就出皮克斯動畫大小通吃獨到之處;遵循一年一部動畫既定模式,皮克斯動畫卻在去年(2014年)不幸缺席,原訂《恐龍當家》(The Good Dinosaur)接檔,執導方起了變化,連帶影響檔期安排,身為動畫舵手的皮克斯,也只好另闢蹊徑。

慢工出細火自有其真理在,睽違一年(籌畫多年),《腦筋急轉彎》便成其強勢回歸之作,想當然耳,既期待又怕受傷害,好幾雙眼睛緊緊注視著,遑論導演彼特達克特(Pete Doctor)還有《天外奇蹟》和《怪獸電力公司》兩部高標作品在前,可想而知壓力不小,所幸這場色彩繽紛的腦內革命,再度擦亮皮克斯這塊金字招牌,讓我歡喜讓我憂,《腦》片確實驚喜連連。

腦袋的運作何其複雜,《腦筋急轉彎》倒也化繁為簡,在掌控我們喜怒哀樂的大腦神秘世界中,帶領觀眾一探究竟。由於父親工作所致,萊莉舉家搬遷至舊金山,準備適應新環境;但腦中控制歡樂與憂傷的兩位腦內大臣─樂樂與憂憂,卻迷失在茫茫腦海中,大腦總部徒留掌管憤怒、害怕與厭惡的幹部,理應生性樂觀的萊莉,頓時變成一名叛逆少女;此刻,樂樂與憂憂必須要在複雜的腦中世界,趕緊回到大腦總部,讓萊莉重拾原先快樂正常的情緒。

大腦為重要且繁雜的人體構造之一,已是眾所皆知之事,但論及各種情緒如何穩當運作,可非靠三言兩語就能闡述,如何通俗卻不失專門地影像化,並適合闔家觀賞,無疑難上加難;但成功將「情緒」風趣擬人化,藉由五種情緒在總部各司其職(Inside),歡笑與憂傷兩種情緒意外出走(Out),道出孩子成長過程中,必經的徬徨與困惑,無非是《腦》片一大創意。

靈感源自導演女兒的《腦筋急轉彎》,將人腦擬像為一座冒險樂園,人的情緒千變萬化,在有限的篇幅裡,全盤收入自非上策,考量深入淺出解釋大腦奧秘,也說明了為何濃縮至樂樂、憂憂、怒怒、厭厭和驚驚五個核心成員,饒富趣味的是,只有情感還不夠貼切,「搞笑島」、「誠實島」、「友誼島」、「冰球島」和「家庭島」五大個性島嶼,還適時孕育核心情感的座落所在;畢竟,情感是基礎要件,一點一滴建構出自我個性,才能成為真正的「人」,此一精準的設定,依靠的是《腦》片絕妙的具現典範,原先繁瑣沉重的腦中乾坤,也能轉化成想像力豐富的憂歡派對。

性格建立是一回事,崩壞又是另一回事,千辛萬苦層層塑造,到輕而易舉消失殆盡,短短霎時倏忽即逝,《腦》片都有條有理論述寫實本質,甚至還加入潛意識、思想列車、抽象概念和記憶廢棄場等拼湊樣貌,色彩份外瑰麗之餘,人腦珍貴的發展可能,由此可見一斑。

2001年的《怪獸電力公司》,描繪人見人怕但一副好心腸的怪獸,碰上天真無邪的小孩,形成出色的反差效果;2009年的《天外奇蹟》,在分外奇想的故事裡,真實講述一名老人如何面對喪妻之痛;無獨有偶,《腦筋急轉彎》也試圖在浩瀚無垠的腦內圖像中,梳理成長的喜悅與失落,不同題材,不同人物,卻是相同演繹形式,兩個搭擋碰到問題、一起解決問題,有了紛爭在所難免,幸好最後還是皆大歡喜,看似所向披靡的樂樂,宛如明星般能扭轉一切,殊不知抑鬱寡歡的憂憂才是最大的關鍵,人生真正的精華莫過於此,成長本是苦樂相伴,最棒的核心記憶,就是體會藍(憂)黃(歡)暈染的永恆。

其中不置可否的事實,是人們學著成長,卻不願就此長大,只能事與願違,向純真童年說聲再見,一如象徵小時玩伴的Bing Bong黯然退場,孩提時代永遠有探索不盡的寶藏,為人父母可以重溫兒時模樣,為人子女可以預見未來的自己,獻給普羅大眾的《腦筋急轉彎》,也就言簡意賅貼近你我的溫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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